落景回风

薛定谔的攻粉与一体机与cp粉。别字大王,病句专家。

【荒蛇】解药 11

    刚才在NGA微博下面看到有人瞎科普荒的原型,不知为什么就很生气,分明也没什么好值得生气的……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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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十一章

 

    

 

    十三年前,冬,高天原正殿。

 

    年轻弟子步入殿内,在端坐主位的儒装男子面前略施一礼,站起身来,沉声道:“掌门,他昨日夜里去了,没能熬过…… ”

 

    伊邪那岐叹气,仰头凝视绘在天顶上的日月交辉的图案,半晌,才垂下头,说:“将他好生葬了罢。”

 

    弟子离去了。伊邪那岐右手执起桌上一本图册,环视左右。在坐都是高天原中有头有脸的人物。

 

    伊邪那岐:“不顾自身性命、前去魔教取得秘籍之人已死了!汝等还未决出由谁来解?!”

 

    掌门面现怒意,言带斥责,众人无不噤若寒蝉。过得好半晌,只有他的亲妹、高天原长老伊邪那美出言道:“掌门息怒。我等已有初议,不过尚未决断,故而拖得这许多日……”她话音落下,立刻去看列席左右的同门之人。

 

    她的话不过将掌门的怒火平息些许,却不能使得殿内众人有所回应。

 

    掌门不再发话,不过用那双深沉的眼凝视前方虚空,大有此事今日不决,即不散会的架势。

 

    又等过半柱香时间,左列中,终于有一位青年出言道:“师姐所言正是。便由我来研习魔教功法罢。”

 

    此人宽衣广袖,通身墨黑,眉目如画。说是青年,不过为着他的身形已是成人样子,脸上却还有未完整褪去的青涩。

 

    “好。”伊邪那岐凝望空中的那双眼,终于落在发话者的身上,“如此,这卷功法便交予你保管了,务必谨慎对待。”他拿着图册,从座上站起,缓步行到八岐面前,八岐立刻站起,手臂前伸,弯下腰,接过画册。

 

    伊邪那岐再度缓行至掌门座旁,高声道:“散会!”

 

    众人等得伊邪那岐从殿后离了,才纷纷起身,朝着殿外走去。

 

    伊邪那美拦住走到门口的八岐,面露愁容:“师弟,你便是知道学了这功法……”

 

    “我晓得的。”八岐微笑起来,“全是我自愿为之。若是……师姐也会为我想办法罢?”

 

    “那是自然。”许是八岐明朗的笑靥驱散了伊邪那美心中阴霾,她面色缓和下来,点点头,说,“你修炼高天原武功,颇有大成,内力充沛,或许并不会……但若是当真……我定寻到办法来帮你。”

 

    “谢谢师姐。”八岐对伊邪那美行礼,“如此,我回去后,立刻着手研究这功法,师姐,再会。”

 

    “再会。”伊邪那美面现犹豫之色,顿了一顿,说,“多保重。”

 

    为何自告奋勇,揽过这差事?

 

    当时,魔教势力正盛,气焰嚣张之极,不仅是武林中一大祸害,四处杀伤劫掠,便是惹得普通百姓亦不得安生。就连中原第一大派高天原,亦不能正面抗衡。究其原因,其为一者,便是正派中人对魔教武功知之甚少,而魔教却对他们武功知根知底。故此,门中有人提议,应派人潜入魔教,偷取他们功法秘籍。

 

    这一任务,危险非常,若被察觉,别说是偷取书册,怕是要受尽折磨,惨死异地了。如此一来,潜入之人,必要符合两个条件:武功精湛、不为魔教所知。当时,高天原中合乎条件者,除却八岐这个性格孤僻、潜心武学、深居简出的掌门师弟外,再无其它。当即有人提出,潜入一事,应当由八岐执行,却在议事时被八岐断然拒绝。之后,便选了个功力稍逊、于武林中寂寂无闻之人去了。三月后,此人回返高天原,途中,事情败露,遭遇阻拦,虽脱险,成功将典籍取回,却中了魔教奇毒,无法可医,终致去世。

 

    魔功秘籍取回,众人翻阅,愕然发觉,其中内容,只有开篇部分以文字、经脉图谱为主,越朝后翻,越是只有诡怪的符号、简之又简的词句,浑然天书。只在书册最后,有一语道:“习本神功,大忌操之过急,修得真谛,方解其意。”

 

    会上,伊邪那美所言“已有初议,还未决断”不过是她说来安抚掌门的话,实际上,人人晓得魔功邪门,旦练此功,功体大转,有何后果,无人知晓。武学之路断送于此还算得小,若是活成魔教中人那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,才是真正噩梦。

 

    前些时间,八岐于日中常常自问,若当时去偷书的是他,回返途中,还会因武功不济,遭人暗器毒害么?这般想着,好像就把那位义士的牺牲算在自己头上了。此时此刻,正好似旧事重演。他作此决断,半分为着天下苍生,半分为着弥补心中愧憾。

 

    他却不知,只此一事,便将他的人生从充满赞誉、光辉明朗的大道,彻彻底底扭至另一条孤寂而伤痛的小路上。不过,他从未因此自怨自艾过,便如同他对伊邪那美所言,“全是自愿”,自作抉择,自担风险。他与生俱来的性情与才赋,才是真正刻下他人生轨迹的命运之刃。

 

    

 

    十一年前,春,高天原某别院。

 

    午时,八岐躺在廊下晒太阳。春光正好,他却踏不出这一方小院,只能让视线越过院墙,望向蓝天。不知是谁,在远处升起一只纸鸢,纸鸢是蝴蝶形状,被漆成五彩颜色,迎着风,在空中高高飞翔。他便从那只纸鸢中,获取春日的气息。

 

    忽然,院门外传来脚步声,轻巧、细碎,听音来辩,不是女子,便是孩童。

 

    八岐忙翻身坐起,拿过手边的面具,覆在脸上。

 

    那人停在院外,已入了八岐视野之内,是个男孩,看起来有八九岁,穿着一套蓝白色短衣,头发在脑后束成一捆,看模样,似是在哪里见过。

 

    那孩子开口了,声音又嫩又脆:“小……小师叔?”语调十足不确定。随后又问:“我可以进去么?”

 

    八岐搬进这别院已有二个月了,向来是无人问津。今日来这一位小小访客,彬彬有礼,清秀可爱,八岐心中一动,说:“进来罢。你有事找我么?”

 

    八岐并未锁住院门,男孩一手便推了开来,走进屋内。八岐见到他抱着一个红漆木盒,是高天原中常用来装饭食、糕点的器具。

 

    男孩步行到他身边,于廊下跪坐,将食盒放在两人中间,说:“小师叔,我来给您送饭。”

 

    送饭?且不说平日里来送饭的都是门中厨杂工,绝无掌门亲传做这份工的道理,而且,此时尚为午时,上下不着,全不是用饭时间。

 

    八岐默不作声,荒便抬起头来,对他展露笑颜,其中仍有几分拘谨。可这点羞怯,却更为他添上天真烂漫之感。

 

    男孩对他一笑,他立刻想起,他与这孩子确有一面之缘,是在三年前高天原的授徒大典上。当时,他已经注意到这位天赋卓越的新人。掌门见他对其青眼有加,便问他是否愿意收授弟子,他却因为醉心武学,无意于传道,故而拒绝了。既然他没有收徒之意,掌门便将这新人纳入座下了。

 

    人他还记得,名字却不知道,遂问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 

    “荒。”孩子立刻回答,“回小师叔,弟子名叫荒。”

 

    单字么?八岐咀嚼这个名字,又问:“怎么写法?”

 

    荒用纤细的手指在木地板上描出那个字。

 

    “好。”好么?并不好罢。这样一个名字……

 

    荒用那般期待的眼神望着他,即使他不想吃,也不愿辜负孩子一片好意,拿过盒子,揭掉盒盖。

 

    食盒内部被分成三格,分别放着米饭、烤鸭和蔬菜,还是热的。与平日被送到他院中的饭食无甚区别,想来同是出自总厨。

 

    他倒是愿意吃上几口,让荒高兴一下,可他面上戴着东西,却是办不到了,只好说:“我现在没有食欲……稍晚些会用。”

 

    荒好像有点失望,看了食盒一眼,又抬头看他,那点失望一扫而空,却是转成浓重的担忧了。

 

    他说:“您不饿么?那您为什么要吃蝎……蝎,要喝……喝……”

 

    吃些?吃些什么?喝?又喝什么??

 

    荒吞吞吐吐,说不清楚,八岐也不多在意,将盒盖重又盖好在食盒上,说:“你放心罢。我一会儿便统统吃光,你若是不信……那你明日再来,我将空盒还你。”

 

    荒似是没察觉到八岐话中逻辑根本说不通,点头道:“好……那么,我明日再来。”

 

    说完,就从地上起来,迈着十分板正的步子走到院门口。

 

    八岐看着院门,视野中自然落着院中那颗早已枯死的桃树,他心念一动,便问:“山中桃花开了未?”

 

    荒愣了一下,转过身来,回道:“开了。开得正好呢……”又说:“小师叔想看桃花么?您多出来走走,什么花都看得到的。”

 

    八岐轻轻叹气:“我不能……”接着转过视线,看着荒:“你要好好练功。”

 

    荒忙答应下来,抿了一下嘴,又是说明日再来看他,这才走了。

 

    

 

    九个月前,高天原大败魔教,剿杀魔教教众数百人,虽然并未擒杀教主,其座下护法却是五去其三。经此一役,魔教势力锐减,再不能似原先那般横行无忌。

 

    能打下这场胜仗,最大的功劳,许是该算在八岐身上,可他得到的奖赏,又是什么呢……

 

    此时,他修炼魔功尚未达大成,头发、眼目还是常人样子,皮肤却已消去颜色,变作苍白了。如果仅是这般变化,自然不足以让他迁居至荒僻别院。他本精熟一门武功,改习内功全然不同的魔功,对他身体的伤害,比之常人更甚。鲜红的血纹遍布全身,从丹田起,蔓上他的脖颈、面额;又蜿蜒而下,直至脚跟。不仅是容貌的改变,更有精神上的……他情绪不稳,时而安静好像深潭沉石,时而暴怒又似山林天火。他的外貌与精神出现种种异常,门人敬他怕他,即使受了他喜怒无常的波及,也是退避三尺,不与他正面冲突。久而久之,众人便对他统一了态度:若非必要,竭力远离。

 

    他搬来别院,还有其它原因:半年前,除却情绪癫狂,他身上还添上了其它毛病。偶尔,他会失去对自身行为的管控。举例:在他的意识中,前一刻,他还在房中看书;下一刻,却已站在水潭边,手里抓着两条死蛇,淋漓鲜血浇了一手。忙忙将手洗净,返回居所,一路上,撞见的人,竟个个侧转头颅,无人敢与他目光相接。便是想问,想到他们惧他如此,也是作罢。如此这般过去三个月,掌门终于将他叫去,送他一座别院,又好一番劝说,总结起来,便是让他少出门,见人时,也最好对外表做些遮盖。

 

    

 

    八岐猛然想起,荒方才对他说什么,吃啊喝的,定是从门人口中,听到了关于他的种种传闻罢?等等……吃……吃些……吃蝎子?喝,又喝了什么?毒药?蛇血?八岐全然不知。但是确实,有时恢复意识后,口中会有腥涩怪味……难道他真的吃了……

 

    那么,依照荒的意思,他是觉得自己因为太饿,才去吃喝这些怪奇东西?

 

    这么一个小孩,竟然……不,也许正因为他还是孩子,才会……

 

    八岐想到此处,无端心酸起来,几欲落泪。他摘下面具,站到院墙边朝外看。荒早已走了,此时院外自然寂静无人。

 

    他走回廊下,躺着,再去看天,却找不见那纸鸢。放纸鸢的人,也到别处去了罢。

 

    他用手狠狠抹几下眼睛,便闭上它,努力睡去了。

 

   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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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最近比较闲,天天都在家里坐着,才更得比较快。其实我写东西真的很慢。九月我有考试和论文,就不会这样更了。再说我高产,我真的感觉我好像某种动物了!呜呜呜。

 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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